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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譽打開皮夾看到裡頭剩下三仟元的窘狀,讓我感到羞愧。
平時不習慣帶錢包出門的我,好悔恨自己這時竟然無力幫上任何的忙。我們對望了三秒鐘決定先安頓下來再作打算,跟櫃檯小姐要了最便宜的房間,剩下的錢應該還足夠吃ㄧ天的糧食。
進了房間兩人跌坐在沙發上互相凝視,瞬間我雙眼淚水完全不受控制潰決奔流。
「韓譽……」我欲言又止的看著他。
「嗯?怎麼了?」韓譽溫柔的撫著我的臉。
「你……要不要先打個電話向你爸媽報平安?我覺得這樣沒告知他們就跑出來是不對的,我們幹嘛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?還要讓家裡長輩擔心?」我不安的說著。
「小傻瓜,沒關係的!我說過我會保護妳。」
他輕柔的為我擦去眼角的淚痕,使得原本就不是很清楚的思緒更加亂成一團。
「可是……我們身上的錢根本就不夠用啊!別忘了,機車要加油,到時候沒錢怎麼辦?」
「先不管這麼多,妳累不累?先沖個澡,晚一點我們再出去吃飯。」我無力地順從點點頭,雖然此時兩人已經相守在一起,可是我的心情卻沒有絲毫喜悅感。
平常缺乏運動的我此時全身酸痛,拿了換洗衣物進去浴室特地泡了個熱水澡,躺在浴缸裡閉上了眼睛想著,假如跟韓譽交往的這件事讓母親知道,不知道她反應會如何…?
疲累下漸漸有了睡意……在意識迷離時,聽到韓譽在外頭敲門才猛然清醒了過來,急忙套上衣服走出浴室。
踏出浴室門口,一手拿著毛巾擦著還在滴著水珠的頭髮,韓譽見狀馬上體貼地接過毛巾幫我擦拭,也許是剛洗好澡的體香味誘惑著嗅覺,當他溫柔地擦著我濕漉漉的頭髮時,我看到他渴望的眼神,衝動之下他把我擁入懷中,無法克制地緊緊纏住我纖細的身子,用他炙熱的唇封住我的唇。
好似期待他的吻一般,我臉紅得不能再紅簡直無法解釋此時心中翻攪的情緒。我緊緊閉上眼睛感受他傳達熱切的吻,激烈的回應與他纏綿著。
不知為什麼?當我看著他那一雙深邃的黑眸時,心裡就會有一種篤定的想法,相信兩人早該相屬的感覺益發強烈。
只是這樣的接觸,到底該不該把自己交給他?
這真的就是愛嗎?我們真的會廝守一生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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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愛妳,妳在緊張嗎?」
他發現我身子因為緊張而變得僵硬,用手托起我的下巴,細細地打量著問道。
「我不是開放的女孩,雖然心裡已經有調適過,但是……」
看到自己身上的布料越來越少,心裡的不安全感跟著慌亂了起來。
這真的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,每當他靠近的時候,心頭總是會浮起異樣的情緒,捨不得從他身邊離開,但是又礙於女孩子的矜持,不得不想辦法躲避他的需求。
「嗯,妳在考驗我的定力是嗎?我不會強迫妳的。」
他聲音溫柔眼底閃爍著渴望的眼光,邊說著邊用挺直的鼻尖輕輕地磨蹭著我頸部肌膚,這親暱的動作讓我不自覺得也漸漸陷入了意亂情迷的漩渦裡。
眼見這點點星火即將燃成大火,忽然想到自己的母親;我可不願意跟她一樣孤苦地帶著孩子度過寂寞人生!不甘被這不確定的未來讓自己的愛情燒焚。
韓譽真的能帶給我未來幸福嗎?
矛盾的感覺參雜在心底茫然的情緒產生時,我掙扎著用力推開他滾燙的身體。他卻一直吻著我不放,等我幾乎無法呼吸喊著救命,他才依依不捨的放開;我則忙著喘氣,全身癱軟地趴在他胸膛上。
深濃的夜色籠罩著房間,我們就這樣相擁著睡著…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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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肚子餓了……」躺臥在他懷裡的我嘀咕著搖醒他。
「現在凌晨兩點多了,山上不知道有沒有便利商店?外面在下雨,妳躺著休息不要出來,我騎車出去找找看。」他輕輕地撥開我的瀏海在額頭上吻了一下就穿著外套騎著機車出門。
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,已經快四點了仍不見韓譽回來,我開始緊張擔心他會不會發生意外。
時間分分秒秒的過真得好難熬,於是決定跑到大廳的沙發坐著等待。
正在焦躁不安時,驚見一輛閃爍著警示燈的警車在飯店前面停下來,進來了兩個警員向櫃檯查詢問話:「你們這裡有沒有一位叫韓譽的客人登記住宿?」
「韓譽是我朋友,他怎麼了?」
聽到他們的對話,我趕忙上前問道。
「他人現在醫院,妳能跟我們過去幫忙處裡嗎?」
問話的警員轉過身來打量著說。
「啊!他為什麼會在醫院?」
我嚇壞了!簡直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是真的,雖然手足無措卻不斷地提醒自己要保持鎮靜。
「黑夜裡山上沒路燈加上天雨路滑,他為了閃避一台載著果菜的小貨車,連車帶人滾下山谷去,現在醫院急救中。」我無法掩飾情緒起伏,掩面嚎啕地大聲痛哭了出來。
「小姐,妳不要哭。請問妳可以聯絡到他家人嗎?」
警員拍拍我的背,試圖安慰著。
我哽咽著停頓了一下:「嗯,我電話給你們,請你們跟她母親聯繫。可以麻煩你們送我到醫院嗎?」
奔回房間拿了外套上了警車,一路上我禱告上天保佑他平安無事,心裡面想著老天爺為何這麼不公平?為什麼偏偏選在我初嚐愛情的甜蜜時,狠狠地刺我ㄧ刀呢?
難道屬於我的幸福,真的會像泡泡一樣從生命中消失嗎?
哭腫的雙眼呆滯的望著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的他,俊俏的臉全部被白色的紗布包紮著,手臂骨折處也打上了石膏。
我心疼得快要死掉,拼命地呼喚著他的名字,試圖喚醒他的意識奈何卻沒任何反應。醫生吩咐不能搖動病患,因為目前仍處在昏迷中,恐怕有嚴重的腦震盪需要再做觀察。
天啊!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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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是說會保護我嗎?
前一刻的甜蜜、溫柔纏綿畫面猶在腦海盤繞,後一秒的心痛、悲傷馬上接踵而來。
我無法克制地譴責自己,如果當初我沒有出現,如果我們不要認識、不要相愛、我不要鬧著肚子餓……今天你也不會受傷躺在這裡,一切都是因為我而引起;突然整個胸口像是被誰狠狠地捶了一拳,喘不過氣來。
莫名的失落感像潮浪般湧向我,幾乎把我整個人淹沒。
光陰如箭,經過了六年後。
上午十一點,離中飯時間還有一個鐘頭。
無聊翻閱著報紙,突然看到一張紅色喜帖夾在報章內,心跳加速視線定住。映入眼簾男方名字好眼熟,急往後搜尋著主婚人的名字,是他父親韓震宇。
原來,他真的回國了!
望著喜帖上的照片,韓譽俊俏的臉並未留下任何傷疤,依然是個充滿陽光笑容的大男孩,依然是我心目中的正人君子樣子。
當初他的父母把他轉回台北的醫院就近照顧,而我也被他們送回老家交給母親看管,沒有任何責備語言只見到母親不斷向他們哈腰道歉。
剛開始那個月,我把自己關在暗黑的小房間,告誡自己不可以再想他卻無法讓狂熱的心平靜下來,想念他溫柔的手、想著他溫暖的胸口、想著他在耳邊低低絮叨的承諾,還有美麗的未來……。
流著淚回想著他的身影從我眼前消失,沒有回眸、沒有道再見,最後的一眼竟然是一個包紮紗布躺在擔架的影像。
我的心慢慢低沉,心裡頭有一種絕望感不斷地產生。
韓譽的世界我不應當再進入了,也逐漸害怕形單影隻。
我的心是空的,卻始終找不到東西填補。
推開窗戶望著綻藍的天空,這段情總算正式落幕。
韓譽感情既然有了歸屬就該畫下句號,我的心亦只剩下祝福!
我們的愛情沒有結局,但!它確實曾經來過。(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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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原創/天使》《圖/網路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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